青风岭的夜风裹着碎石子，打在萧幻脸上时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他蜷缩在一棵枯柏的断枝后，指节因为紧握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而泛白，喉间还残留着下午猎杀青纹蛇时被蛇血呛到的腥甜。
篝火早己熄灭，最后一点火星在风里挣扎了片刻，终究还是没入了浓黑的夜色。
萧幻不敢再点火，青风岭外围虽无高阶妖兽，却常有散修劫匪出没。
他摸了摸怀里用油纸包好的蛇胆——这是他三天来唯一的收获，能在青木域边缘的"落石镇"换五块下品灵石，够他买半瓶最低阶的"聚气散"，撑过下一次修炼瓶颈。
“咳...”，一阵冷风灌入喉咙，萧幻忍不住低咳起来，连忙用袖子捂住嘴。
三年前在黑水河帮人护镖时被仇家暗算，他的肺腑受了暗伤，每逢阴寒天气便会发作。
那时他还是筑基初期修士，在落石镇也算小有名气，可如今修为跌落到炼气后期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。
远处传来妖兽的低吼，夹杂着人的喝骂声。
萧幻瞬间绷紧了神经，铁剑出鞘半寸，露出寒光凛冽的刃口。
他屏息凝神，灵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去——这是散修的保命本能，永远对周遭保持十二分警惕。
三道人影从林间窜出，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，手里拎着柄开山斧，斧刃上还滴着血。
他身后跟着两个精瘦汉子，正拖拽着一具妖兽尸体，看模样是头一阶上品的赤毛野猪。
“他娘的，这畜生皮真硬，老子斧子都卷刃了！”
壮汉啐了口唾沫，粗声骂道，“回去得让李掌柜多算二十块灵石，不然老子跟他没完！”
“虎哥说的是。”
左边的精瘦汉子谄媚地笑道，“不过今晚运气算好的，没碰到那些阴沟里的老鼠。”
“哼，碰到了正好，老子斧子还没开荤。”
壮汉掂了掂斧头，目光扫过萧幻藏身的方向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，“这青风岭最近不太平，听说有批散修在黑吃黑，咱们还是赶紧回镇。”
三人渐行渐远，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。
萧幻这才松了口气，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。
他认得那壮汉，是落石镇有名的散修“虎开山”，筑基初期修为，在这外围区域算得上横行霸道。
若是刚才被发现，他这点家底怕是要被抢个精光，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萧幻才敢起身。
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将蛇胆贴身藏好，辨认了方向，朝着落石镇的方向走去。
山路崎岖，晨露打湿了他的草鞋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石子硌脚的疼痛。
路过一处山涧时，他停下脚步，掬起冷水拍在脸上。
水面倒映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，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，唯有那双眼睛，在疲惫中透着一股不肯熄灭的韧劲。
“再撑半年”，萧幻对着水面低声自语，“只要凑够药材，修复了肺腑暗伤，总能重回筑基...”他不知道的是，命运的齿轮己经在悄然转动。
三日后，落石镇那条飘着霉味的雨巷里，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，将彻底改变他挣扎求生的轨迹。
落石镇的雨总是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。
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，倒映着两旁歪歪扭扭的木楼，屋檐下的积水顺着破损的瓦当滴落，在地面砸出一圈圈涟漪。
萧幻揣着刚卖掉蛇胆换来的五块灵石，缩着脖子快步穿过巷口。
他得赶紧去百草堂买聚气散，晚了怕是又要被掌柜的抬价。
雨水打湿了他的粗布长衫，冷意顺着衣领往里钻，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细碎的打骂声从巷尾传来。
“怪物！
滚远点！”
“打死这个不祥的东西！”
“看她身上那红斑，肯定是得了怪病，别沾到咱们！”
萧幻脚步一顿，这种事在落石镇不算稀奇，底层修士或凡人之间的欺凌时有发生，他早己见怪不怪。
散修的日子本就艰难，太多人把怨气撒在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身上。
他紧了紧怀里的灵石，正想继续赶路，却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，像极了受伤幼兽的悲鸣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拐进了那条更深的小巷。
巷子尽头堆着半人高的垃圾，馊臭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。
三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，手里扔着石子和烂菜叶。
那身影极其瘦小，身上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布，头发枯黄打结，几乎遮住了整张脸。
一颗石子精准地砸在那身影的背上，她猛地一颤，却没有哭喊，只是把身体缩得更紧，像一截被遗弃在雨里的枯枝。
"住手。
"萧幻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三个孩子吓了一跳，回头见只是个落魄修士，为首的胖小子梗着脖子喊道：“关你屁事！
这是个怪物，爹娘说她会带来灾厄！”
萧幻皱起眉，他走到那身影面前，蹲下身，雨水顺着屋檐滴落，砸在他的肩头。
他这才看清，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，脸上沾着污泥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，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，黑沉沉的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，没有同龄孩子的天真，只有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……绝望。
女童的手臂从破布里露出来，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红斑，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，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萧幻心中一动，这红斑不像是怪病，倒有点像……被某种邪术强行催谷体质留下的后遗症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
萧幻问那三个孩子，语气缓和了些。
胖小子撇撇嘴：“前几天被刘大户家的公子扔出来的，说是炼药没用了，是个废物，刘管家说她身上有晦气，谁碰谁倒霉。”
萧幻了然，青木域边缘常有这种事，一些小家族或商户会抓些孤苦孩子，用低劣的邪术尝试培养药引或人鼎。
失败了就随意丢弃。
这女童显然就是个失败品，能活下来己是侥幸。
他蜷缩在一棵枯柏的断枝后，指节因为紧握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而泛白，喉间还残留着下午猎杀青纹蛇时被蛇血呛到的腥甜。
篝火早己熄灭，最后一点火星在风里挣扎了片刻，终究还是没入了浓黑的夜色。
萧幻不敢再点火，青风岭外围虽无高阶妖兽，却常有散修劫匪出没。
他摸了摸怀里用油纸包好的蛇胆——这是他三天来唯一的收获，能在青木域边缘的"落石镇"换五块下品灵石，够他买半瓶最低阶的"聚气散"，撑过下一次修炼瓶颈。
“咳...”，一阵冷风灌入喉咙，萧幻忍不住低咳起来，连忙用袖子捂住嘴。
三年前在黑水河帮人护镖时被仇家暗算，他的肺腑受了暗伤，每逢阴寒天气便会发作。
那时他还是筑基初期修士，在落石镇也算小有名气，可如今修为跌落到炼气后期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。
远处传来妖兽的低吼，夹杂着人的喝骂声。
萧幻瞬间绷紧了神经，铁剑出鞘半寸，露出寒光凛冽的刃口。
他屏息凝神，灵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去——这是散修的保命本能，永远对周遭保持十二分警惕。
三道人影从林间窜出，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，手里拎着柄开山斧，斧刃上还滴着血。
他身后跟着两个精瘦汉子，正拖拽着一具妖兽尸体，看模样是头一阶上品的赤毛野猪。
“他娘的，这畜生皮真硬，老子斧子都卷刃了！”
壮汉啐了口唾沫，粗声骂道，“回去得让李掌柜多算二十块灵石，不然老子跟他没完！”
“虎哥说的是。”
左边的精瘦汉子谄媚地笑道，“不过今晚运气算好的，没碰到那些阴沟里的老鼠。”
“哼，碰到了正好，老子斧子还没开荤。”
壮汉掂了掂斧头，目光扫过萧幻藏身的方向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，“这青风岭最近不太平，听说有批散修在黑吃黑，咱们还是赶紧回镇。”
三人渐行渐远，脚步声消失在夜色里。
萧幻这才松了口气，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。
他认得那壮汉，是落石镇有名的散修“虎开山”，筑基初期修为，在这外围区域算得上横行霸道。
若是刚才被发现，他这点家底怕是要被抢个精光，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。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萧幻才敢起身。
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将蛇胆贴身藏好，辨认了方向，朝着落石镇的方向走去。
山路崎岖，晨露打湿了他的草鞋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石子硌脚的疼痛。
路过一处山涧时，他停下脚步，掬起冷水拍在脸上。
水面倒映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，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，唯有那双眼睛，在疲惫中透着一股不肯熄灭的韧劲。
“再撑半年”，萧幻对着水面低声自语，“只要凑够药材，修复了肺腑暗伤，总能重回筑基...”他不知道的是，命运的齿轮己经在悄然转动。
三日后，落石镇那条飘着霉味的雨巷里，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，将彻底改变他挣扎求生的轨迹。
落石镇的雨总是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。
青石板路被冲刷得油亮，倒映着两旁歪歪扭扭的木楼，屋檐下的积水顺着破损的瓦当滴落，在地面砸出一圈圈涟漪。
萧幻揣着刚卖掉蛇胆换来的五块灵石，缩着脖子快步穿过巷口。
他得赶紧去百草堂买聚气散，晚了怕是又要被掌柜的抬价。
雨水打湿了他的粗布长衫，冷意顺着衣领往里钻，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细碎的打骂声从巷尾传来。
“怪物！
滚远点！”
“打死这个不祥的东西！”
“看她身上那红斑，肯定是得了怪病，别沾到咱们！”
萧幻脚步一顿，这种事在落石镇不算稀奇，底层修士或凡人之间的欺凌时有发生，他早己见怪不怪。
散修的日子本就艰难，太多人把怨气撒在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身上。
他紧了紧怀里的灵石，正想继续赶路，却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，像极了受伤幼兽的悲鸣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拐进了那条更深的小巷。
巷子尽头堆着半人高的垃圾，馊臭味混着雨水的潮气扑面而来。
三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，手里扔着石子和烂菜叶。
那身影极其瘦小，身上裹着一件看不出原色的破布，头发枯黄打结，几乎遮住了整张脸。
一颗石子精准地砸在那身影的背上，她猛地一颤，却没有哭喊，只是把身体缩得更紧，像一截被遗弃在雨里的枯枝。
"住手。
"萧幻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三个孩子吓了一跳，回头见只是个落魄修士，为首的胖小子梗着脖子喊道：“关你屁事！
这是个怪物，爹娘说她会带来灾厄！”
萧幻皱起眉，他走到那身影面前，蹲下身，雨水顺着屋檐滴落，砸在他的肩头。
他这才看清，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童，脸上沾着污泥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，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，黑沉沉的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，没有同龄孩子的天真，只有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……绝望。
女童的手臂从破布里露出来，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红斑，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，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萧幻心中一动，这红斑不像是怪病，倒有点像……被某种邪术强行催谷体质留下的后遗症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
萧幻问那三个孩子，语气缓和了些。
胖小子撇撇嘴：“前几天被刘大户家的公子扔出来的，说是炼药没用了，是个废物，刘管家说她身上有晦气，谁碰谁倒霉。”
萧幻了然，青木域边缘常有这种事，一些小家族或商户会抓些孤苦孩子，用低劣的邪术尝试培养药引或人鼎。
失败了就随意丢弃。
这女童显然就是个失败品，能活下来己是侥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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